发布时间:2011年11月14日 06:45进入复兴论坛来源:中国网络电视台手机看视频
10月22日,知春路一家酒店大堂的咖啡厅,中介组织“捐卵者”和客户参加的见面会。本版摄影 本报记者
中国网络电视台消息:卫生部明确规定,严禁任何形式的商业化赠卵和供卵行为。本报记者调查,在北京存在由多家中介操控的“卵子黑市”,形成包括体检、取卵、等多环节的黑色产业链。他们瞄准北京高校,对北大清华等名校的女生卵子更是出价数万元。中介牟利的背后,凸显国内针对捐卵、等缺乏完善法律法规和系统社会管理的现状。日前,本报记者已向北京市卫生局举报相关情况。
不远处坐着客户,多是夫妻俩,仔细打量着每位女孩,他们很挑剔,眼皮是单是双都很在乎。其中一名身穿皮裘大衣,肩挎LV皮包的女性客户还踱步上前挑选。
虽然相隔几米,客户和女孩之间不能对话,有专人负责传话,内容多为女孩身高、血型、嗜好等信息。
8月3日,“人人网”“北京大学生兼职and实习”栏目,有人发帖“急聘清华北大女生捐献卵子”。帖子要求,应聘者净身高163cm以上,双眼皮等,薪酬是3万,特别注明“如果你不是清华北大的学生,就请绕道吧”。
记者通过QQ,联系上名叫“墨墨”的发帖人。“墨墨”传来一份“爱心捐卵”表格,要求填写多项个人信息,包括身高、血型、经期等,除了远近照各四张外,“还要上传身份证和学生证复印件。”“墨墨”说,必须确保真实身份。
“客户指定要清华北大的,目前没人愿意要你这学校的。你要捐就等一段时间,也不会给3万那么高的费用”。“墨墨”在电话中语气有点儿急,“而且这批客户只要双眼皮的女孩,不要单眼皮的。”
事实上,类似“高薪求购卵子”的中介公司在网上很普遍。按照“墨墨”的说法,中介只帮助联系捐卵者和有需求的客户,整个过程中双方不会有沟通,捐受双方是“互盲的”。
这家名为“阳光网”的公司,对外的宣传更像是一个慈善机构,“帮助全国各地不孕不育家庭,同时也帮很多家境困难的女大学生”。
记者与“阳光网”负责人QQ联系,表达捐卵意向后,一名自称李尘(化名)的男子负责跟记者联系。
李尘介绍,公司成立已有7年,为客户提供一条龙服务,包括、捐卵、联系医院外,还协助亲子鉴定以及办理出生证等。
记者递交相关资料并初审通过后,李尘介绍“捐卵”的大致流程,见面会上捐卵者被客户选上将进行体检,一切符合要求后,捐卵者接受催卵针,最后进行取卵手术。
李尘爱把“捐卵者”称为“志愿者”,把“报酬”称为“营养费”,但拒绝签订合同。
“你作为名校学生,应该知道目前国内做这个是违法的。”李尘说,为保证双方的安全和隐私,交易都没有合同,中介和捐卵者也从来不签合同。
“营养费”要等到取卵手术时才给,李尘说一般都是5000元,“虽然你是名校的,但现在北京高校的志愿者不少,这个数不低了”。
记者以急用钱为理由,要求立刻进行下一流程——见客户。李尘说,公司每周六都会安排一次客户和志愿者的见面会,一般有10余名客户和20多名志愿者。
见面后,李尘带记者来到丽亭华苑酒店一层中央的咖啡厅,“你就坐在这儿,要喝什么随便点,其他都不用管。”李尘说完走开。
十几分钟内,李尘频繁往返于酒店和附近地铁口,陆续领来四五名20岁左右的女孩。
此时,客户陆续赶到,坐满咖啡厅20多个座位,一些客户只能到二层,寻找靠楼梯的空位。
记者发现,这些客户多是一对对夫妇,都在40岁以上,有的已年过50。从穿着看,并不是都很富足,有的甚至可以用朴素形容。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们,偶尔夫妻轻声低语几句。一个多小时的见面会中,记者几乎没有看到一个客户笑过。
每桌客户至少配有一名中介人员,拿着材料,帮客户审视着每一名女孩。他们穿梭在客户与女孩间传话,内容大多是女孩的身高、血型、嗜好等信息。
客户冷漠的目光下,这些“捐卵志愿者”们少言寡语,无所事事。有的拿出手机把玩,有的托着下巴发呆。记者曾主动询问身边女孩的学校等信息,但对方很谨慎。
期间,李尘走到记者面前,拿出相机拍照,“留着(照片)给客户再仔细看看。”他的手机里面都是年轻女孩的照片。
下午3时许,客户和女孩们都陆续离开。“你最大的弱势是单眼皮。”李尘告知记者,这次未被选上。
这次是在苏州街新岛咖啡厅,李尘说有20多名“志愿者”和30多个客户参加,每个客户需交300元活动费才能入场。
有的客户只要某某高校的学生;有的客户只要皮肤白皙、双眼皮的女孩,希望下一代样貌好看;有的客户夫妇俩是单眼皮,特意要求单眼皮的女孩;有的客户要求“B型或者O型血,不要A型的”,避免孩子将来发现非亲生引发麻烦;有的客户家在西北,要求找南方的女孩,降低下一代子女的近亲婚配概率……
一名中年女子缓步走到记者近处,上下打量约15分钟。她身穿皮裘大衣,肩挎LV皮包,戴着珍珠项链,抹着暗红的唇膏,始终默而不语。
随后,中年女子将李尘叫到咖啡厅包厢。片刻后,李尘出来再次确认记者的血型、年龄和籍贯,并将这些信息用短信发出。
“你应该被选上了。”记者身边一名女孩说,“上次我也是这样的情况,后来就被选中了。”
两天后,李尘突然来电,“你被选上了,来例假马上告诉我,夜里来你也可以发个短信,我们要给你安排体检。”
一名曾“捐卵”成功的女孩透露,体检主要包括抽血和B超检查,检测是否有遗传病,肝功能、卵巢功能是否健全等,其中卵巢功能需要在月经2至5天内进行。
11月1日,记者给李尘发短信,告知可安排体检。李尘回电,安排次日进行,提醒空腹前去。
“到医院你就叫张玉。”李尘叮嘱,会有专人帮忙挂号,不需要体检者本人任何证件。他说,生殖中心的病人有权保护自己隐私,可以用假名字就诊。
到医院后,记者看到该院生殖中心内,已有四五名见面会上的女孩在等待体检。前来的七八名中介各有分工,一人专门替所有女子挂号,一人守住西侧小门,剩下的几人陪伴志愿者。
体检内容的确为抽血和B超检查等,体检开始前,记者借故上厕所溜出医院。
几分钟后,记者手机上显示李尘来电,多次被拒接后,他发来短信,希望把事情讲清楚,并指责“一走了事,很不负责任”。
11月4日,李尘在QQ中留言威胁,“让你在学校呆不下去”,“也不看看你惹的是谁,我要让你什么都得不到”,还发来四个带血的菜刀图案。
大大的眼睛,白净的皮肤,匀称的身材,笑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,19岁的张婷(化名)也是参加体检的“捐卵志愿者”。
因为营养不良,她未能通过体检,目前正在家中调养,“中介希望我尽快体检过关,好进行取卵手术。”
“打电话前先发个短信。”李青(化名)说,“我现在有男朋友,提这些事不方便”。
今年20岁的女孩李青,就读于北京一所大学,2010年年初通过一家中介做了捐卵手术。
她回忆,体检合格后就打催卵针,“连着8天,一天1针”,李青说,打针那几天身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就是针扎的胳膊有些痛。
接下来是取卵手术,李青说其实并不需要开刀,只是从插入一根管子,通到卵巢后把卵子取出,并立即冷冻。李青坦言,手术时很不舒服,但休息了几天就恢复正常了,手术之前李青拿到营养费。
中介内部人士透露,卵子取出后采用人工方法让卵细胞和在体外受精,并进行早期胚胎发育,随后植入女方客户或者体内,“国内这方面管得比较严,一般都在私立医院或是国外的医院操作。”
如今,李青并不知道自己的卵子去了哪里,“我也不想知道,想慢慢淡忘这件事。”她说。
事实上,卫生部对捐卵有明确规定,只能使用试管婴儿治疗周期未用完的卵子。赠卵者仅限于接受人类辅助生殖治疗周期中取卵的妇女,严禁任何形式的商业化赠卵和供卵行为。
对此,北大妇产儿童医院妇科副主任医师薛晴解释,简单地说,就是赠卵者本身也必须是需要做试管婴儿的妇女,而且在相关手术中还有多余的卵子,再经其本人同意,才能有合法捐赠的卵子。
记者以“捐卵志愿者”身份暗访的同时,还以需要求购卵子和的客户身份,联系这家“阳光网”的中介公司。
多次QQ联系后,中介公司发来一份名为《相关费用》的文档。文档中对捐卵、相关费用,以及支付给医院、捐卵志愿者、妈妈的金额,都有明确规定。
该文档显示,一般需要他人捐卵的客户,需要支付中介5万到10万,其中8000元为中介费,其余4万到8万为支付给捐卵志愿者的补偿,1万左右支付给医院。如果还需服务,客户需再多支付20万余元,分别给妈妈、医院和中介。
但记者调查,仅购买卵子一项,中介一般支付给捐卵者5000元左右的报酬,医院方体检、打针、手术等费用8000元,难道中介牟取至少70%以上利益?
“中介支付的费用远不止这些。”从事捐卵、等中介服务8年的王超(化名)说,由于是违规操作,医院这块风险较大,医院、医生、护士,凡是知情的都需要打点,“听说医生做这个,一年收入几百万。”王超透露,客户中意在校女大学生,因为她们年轻,卵子库存量多,质量高。同时,她们能考上大学,各方面素质相对较高,卵子的基因也比较好,“越是名牌大学,卵子的价格越高”。
除了捐卵业务外,“阳光网”中介公司称,应征妈妈可获得14万元的报酬。
“付出跟回报肯定是成正比的。”王超说,妈妈的付出比捐卵志愿者多,所以报酬自然也高。妈妈每个月都能领到一部分生活费,孩子生下来后一次性支付余款。
王超称,客户并非都是有钱人,需求也不同。有些中介提供更高端的服务,有赴美套餐,可使用美国妈妈,价格都在百万元以上,包括签证费、捐卵费、费,孩子出生后的签证,甚至都包括国际驾照等。
王超透露,国内从事捐卵、等业务的中介至少有数百家,工作人员有上万人,每年服务一万余户家庭。他说,目前国内不孕不育的妇女有10%以上,对卵源的需求很大,“但在国内获得合法捐赠的卵子几乎是不能的”。
北大妇产儿童医院妇科副主任医师薛晴证实,“使用试管婴儿治疗周期未用完的卵子”的情况几乎没有,“至少北大妇幼医院没碰到过”。
目前,王超所在的中介公司都在国内寻找卵源和者,然后选在香港、泰国等地进行捐卵者的取卵手术,以及,“这样可以规避风险”。
记者暗访中,中介对每位“捐卵志愿者”都称没有损伤,多名“捐卵”成功志愿者也表示“身体未见异常”。
北大妇产儿童医院妇科副主任医师薛晴称,“非法取卵手术”和做试管婴儿取卵手术是一样的,需要用激素类药物抑制卵巢活动,同时将闭锁的卵泡“催熟”,促排卵,存在引起多种并发症的风险,比如卵巢过度刺激症,引发水肿、腹水、肺栓塞等,严重的可能致死。此外,一般情况下,女性22岁以后,卵细胞才完全发育成熟,过早或频繁的“催熟”,还有提早绝经的可能性。
也有专家指出,中介的违规操作,私下里进行手术,一旦发生医疗事故,志愿者很难维权。同时,由于中介审查等机制相比正规医院十分薄弱,在“捐购”双方互盲的情况下,存在发生伦理悲剧的风险。
按照王超的说法,目前国内不孕不育的妇女有10%以上,但通过正规渠道获得赠卵很难,“应该扩大捐卵者的范围,可以模仿库,建立卵子库”。
薛晴称,目前不孕不育的妇女确实有10%左右,但大部分人可以通过药物或者手术治疗,真正需要做试管婴儿,甚至需要别人赠卵的还是少数。2004年北大第一附属医院曾实验性地尝试过建立卵子库,因为捐卵者少,冻卵技术不成熟停止了。卵子的捐赠与捐精相比要复杂的多,保存也更困难,最主要的是捐赠者少,没有卵源,“很多人过不了自己这关。”
同时,也有专家认为,卵子库存在伦理问题。目前这方面缺乏完善的法律法规和系统管理,国家亟须弥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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